云南黑布雪山的一个上坡,运送捐赠物资的货车上不去了,大家一起推车。
从余姚到云南省贡山县独龙江乡,再到贵州省望谟县。昼夜疾行,跨越平均海拔3200多米的雪山,来回颠簸7000多公里,徒步跋涉2个多小时。
这一路,对于吕泳和他的志愿者团队来说,是从未有过的辛苦。而这一切,只是为了能够把“绿袖子”等爱心组织、爱心人士募集的1万3千多件过冬衣物、1千3百多条毛毯,亲手交到最需要衣服的孩子手中。(本报曾进行连续报道)
昨天,在得到消息赶来的余姚高速交警护送下,吕泳团队终于结束了这次爱心之旅,回到余姚。
回望这一路,吕泳说,有感动、有震撼,也有不快。
当他们出现在学校里时,穿着拖鞋、脸被冻得通红的孩子们,扒在窗口大声地喊着:“叔叔你好!”可是,穿着厚衣、新鞋的校长,望着他们说了半句话:“你们把这些东西放在贡山县城就好,带来学校,让我也很难……”
“想起那些事就感到心里不是滋味。”吕泳说,不需要好酒好饭,不需要任何回报,只要能得到认可和尊重。
最大的困难是冷漠
记者:12月4日出发那天,你想的是什么?
吕泳:想着可能遇到的困难,但当时心里念叨最多的,就是把这些物资送到孩子们手里。
记者:关于困难,有没有充分的估计?
吕泳:当时能想到的困难都是路上出现的情况,比如路况、沟通等,但一出发才发现,这些并不是真正的困难。所谓的困难并不在旅途中,而是抵达之后发现的人与人之间的隔阂、冷漠,这是让我们难受的症结。
记者:能具体说说吗?
吕泳:比如我们到独龙江乡的时候,那里的一个校长看到我们的第一句话,不是道一声辛苦,而是告诉我们,把物资放在贡山县城就好了,直接送到学校似乎叫他为难了。
当地一些受捐的大人,心态似乎不对
记者:你们送衣服过去,校长还觉得不是好事?
吕泳:倒也不是这么说,只是我们千里迢迢过去,装卸、分发物资都是我们团队几个人在做,校长也没有提出过要帮忙。这倒是其次,我们也无所谓。后来我们问,孩子们还需要什么,校长提出能不能帮学校建猪圈、鸡舍。
记者:这事儿好像和孩子们关系不大。
吕泳:给我们这样的感觉:学校领导们,似乎形成了一种受捐者不应有的心态——“你们应该这么做,我们接受帮助也是理所应当”。
再有,抵达学校后,还有些物资需要运送到更偏僻的乡下。校长提出,学校司机可以帮忙,但是要收费。收费我们也能理解,但他们开的价钱相当不低,这个就让我们有点想不通了。
记者:你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心态对吗?
吕泳:首先,帮助别人应该是一件人人都乐意做的事情,我们只是余姚爱心人士的代表,我相信更多的爱心人士都跟我有一样的心态,并不图任何形式的回报。捐赠者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认可,包括受捐者和社会的认可。而受捐者,在我想来,并不应该有理所应当的心态。
记者:这次来回,你花了多少钱?
吕泳:一共4万3千元左右吧,比预期的成本要高了不少。当然,这其中还包括了我们到达之后,另外给孩子们采购的那批物资成本。
孩子们给了最大的感动
记者:说说孩子们吧。
吕泳:记得我们刚到独龙江乡中心学校,孩子们知道我们来了,一个个站在窗口边,对着我们招手,大声喊:“叔叔们好!”他们的眼神太清澈,那个时候我们都感觉,这一趟再怎么辛苦、再怎么难,都值了!
记者:你们跟孩子们有没有更深入的互动?
吕泳:那是我们去一个村的路上,坐在农用车的车斗上,一路看到月休的孩子们步行回家,就说服司机多带几个孩子。
孩子们上车后,跟我们一起唱起了歌。《让我们荡起双桨》、《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》、《红星闪闪》。孩子们唱得走调了,但却有最纯真的声音。
为了孩子们,还会再去
记者:在我们第一篇报道见报后,曾有人以你的老板身份质疑这次活动,你怎么看?
吕泳:说实话,这趟旅程在别人看来,也许仅仅是一个老板花了点钱,做了点善事,但真正做起来,并不是这样,其中的辛酸只有我们自己知道。我可以说,在我的团队里,都是好样的年轻人。我们这个团队里,换了任何一个所谓的老板,哪怕再有钱,也许都坚持不下来。
记者:考虑到一路上遇到的寒心事,如果还有第二次机会,你还会再去做这样的事情吗?
吕泳:会!为了孩子们,我还会再去。这个活动并不仅仅是一个活动,我们只是代表了余姚爱心人士的善意,我们提供了一个平台,把这份善意聚集起来,希望它能够渐渐蔓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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